1932年初，吴佩孚与亲信随从一起到北平定居，受到张学良的优待。抗战爆发后，吴佩孚坐困北平。日本方面试图借用他此前的名望为侵华战争服务，劝其出面组织汉奸政权，并屡屡相迫。在这种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吴佩孚英雄末路，心情郁郁。1939年11月吃羊肉饺子时，因为肉馅里夹杂的碎骨头钳在其牙齿空洞里，治疗后病情加重，延至12月4日病逝。
吴佩孚从病发到逝世，前后不过十日。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其离奇逝世，海内外长期说法不一。一种较为流行的说法认为，吴佩孚死于日本特工谋杀。此外，还有死于国民政府的特工人员投毒和死于患牙病并发败血症等说法。近日读吴氏追随者之一汪崇屏先生晚年的口述自传，发现他是吴佩孚之死的亲历者，书中较为详细地记载了吴氏病逝的经过及原因。
汪崇屏（1889~1962），原名汪翰，河北易县人。1913年考入北京大学，在校期间任北大学生会干事部主席，领导北京学生运动。1922年任北大校长室秘书，深得校长蔡元培的赏识与器重，得以参与各种机要事务，尤其是负责与吴佩孚方面的联络工作。1924年起，长期追随吴佩孚左右，担任吴部参政，并代理政务处长及驻北平代表等职。
据汪氏回忆，吴佩孚牙齿出问题后，先是由一个名叫伊藤的日本人治疗。该人没有什么政治背景，但并非真正的牙医，而只是个镶牙的。给吴佩孚拔牙后，没有消毒，引起病毒感染。加上寒冬腊月里外出时未戴帽子，吴佩孚患了重感冒。此后，吴氏家属请曹锟生前的私人医生曹某来诊治，此君是一大庸医，吴佩孚服用了他所开的药后病情急剧急转直下。在其逝世前两天，由于病情严重恶化，已绝无痊愈希望。等吴氏家属知道曹某不行后，又曾请来一位中医外科大夫，但也束手无策。后来又请来东交民巷德国医院的德籍医生。12月4日上午，病情甚危，德籍西医要求住院手术，但吴佩孚坚决不肯去。家属方面众说纷纭，并未商量出结果来，私下里已经把装殓的衣服找出，准备料理后事。这时齐燮元等人带来了一位日本医生（华北驻屯军军医处长石田），强行为吴施了手术。结果一刀下去，吴就断气了。
在汪崇屏看来，吴佩孚是死于曹某这个江湖医生之手；即使日本医生不开刀，他也绝无痊愈的希望。在手术之前，汪崇屏曾劝阻说：“他已经不行了，让他安静地死去，不更好吗？”齐燮元向该日本医生征求意见，后者表示也许还可救治，遂有强行手术之举。见吴氏惨死刀下，他的一些年轻随从当场就扬言要打死日本医生。石田等人被困住了大半天才被送走，状甚狼狈。
在举国抗战的背景下，对于一向富有民族主义情结的吴佩孚之死，国人自然更愿意相信他是死于日本特工的谋杀。作为此事亲历者的汪崇屏当然也深知这一点。不过，晚年回忆此事时，他还是忠实于自己的所见所闻，为世人提供了另一种说法。
（时间：2014-12-19 来源：团结报 责任编辑：王富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