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活跃在上海

发布时间:2024-02-29 09:30   本文被浏览过:

      1936年7月,新旅从安庆乘长江招商局的客轮抵达上海。在“上海各界抗日救国会”的领导下,上海人民抗日救亡运动,如同黄浦江的波浪滚滚而来。党的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深入人心,而国民党反动派则加紧和帝国主义的勾结,采取高压手段,镇压救亡运动。新旅到了上海,立即投入到这场斗争的洪流之中。
      吹起小喇叭,哒的哒的哒,打起小铜鼓,得隆得隆咚。
      新旅住进民光中学,这里便经常飞出一阵阵歌声。晚上,我们学唱救亡歌曲,第二天,我们便到附近去教学生、工人。每逢星期天,我们还要参加刘良模先生主持的抗日救亡歌咏晚会,和各歌咏团体共同学习新歌,交流开展抗日歌咏运动的经验。
      冼星海那时刚从巴黎留学回来,每星期都要到新旅来两次。当他穿着咖啡色西装,拎着小提琴的身影一出现,学校里的空气便立刻活跃起来,团员们簇拥着他走进教室,教室里早已坐满等着学歌的人。
      一天晚上,我们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冼星海同志到来。冼星海同志一向是十分准时的,从来没有迟到过,会不会发生意外呢?我们一次又一次到校门口迎接,但每次都扑了空。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冼星海向志走进教室,累得气喘吁吁。用小起,同学们,我来迟了。”他掏出手帕,擦了下脸上的汗水说,“我刚作了首新歌,修改了许多遍,总感到没有把人民大众的感情表达出来。这样改来改去,天就黑了。”
      说完,他在黑板上抄下了《救国军歌》。抄完以后,冼星海同志以激昂的声音唱了一遍。歌声是那么富有感染力,立即把我们吸引了。于是,我们随着他的指挥。放声高唱起来。
      冼星海同志时而拉着小提琴伴奏,时而拿起指挥棒指挥。他是那么专注,似乎他的一切都集中在指挥棒上。有时他又侧耳细听,然后走近黑板,把曲子作一点修改。冼星海同志对自己的作品要求是多么严格啊!这一天,一直教到深夜十点多钟才散。临结束时,冼星海同志再三叮嘱我们:“曲子还要修改,请你们到学校、工厂教唱时,代我征求他们的意见。”
      除了冼星海同志以外,任光、孟波、麦新同志也来新旅教过歌。艾思奇、孙冶方、骆耕漠和洪深同志都来给我们上过课。回想当年的情景,我们常常激动不已。为培养新旅幼苗,老一辈的文艺家和学者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10月19日,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传大的无产阶级文学家鲁迅与世长辞了!
      上海沉浸在悲痛之中。想起读过的《彷徨》、《呐喊》、《阿Q正传》……鲁迅这些不朽的著作,新旅的团员们为失去伟大的导师而悲伤。
      10月22日下午,为鲁迅先生出殡,我们新旅担任挽歌队。同志们佩带黑纱,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年轻的音乐家孟波的指挥下,唱道:
      您的笔是枪尖,刺破了旧中国的脸;
      您的声音是晨钟,唤醒了奴隶们的迷梦;
      在民族解放的斗争里,您不曾后退;
      擎着光芒的大旗.走在新中国的前头。
      啊,导师! ’
      啊,同志!
      您没有死,您活在我们的心底!
      成千成万的人为鲁迅先生送葬,成千成万的人在街道两旁为鲁迅先生默哀,追悼一个伟大的中华民族的灵魂!
      宋庆龄先生在万国公墓主持了追悼大会。
      正义的力量,人民的力量,暂时威慑住那些手提警棍的警察、巡捕,然而当送葬的群众三三两两分散回家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的鬼蜮却出动了,指导新旅工作的丁华同志被捕了。
      这场人民的葬礼给我们上了终生难忘的一课。

      “九一八”事变五周年前夕,地下党组织把许多抗日传单交给我们去散发。这是党组织对我们的信任与考验。我们两人一组,分成数批,到南京路上去散发。
      因为“九一八”临近,国民党反动派和帝国主义租界的工部局都出动了大批便衣,上海全市的空气突然紧张起来。我们大家乘着夜色,分别到公共租界、法租界几处闹市,在报童和报贩的协助和爱国群众的掩护下,把传单全部散了出去。
      夜深了,新旅的团员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自己撒传单的趣闻。过了十二点了,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大家心里很着急。这时门一开,曾兆寿跨进来了。没等大家问,他就急切地对大家说,朱金山同志被巡捕房的便衣抓去了。
      朱金山被捕以后,在监牢里,他和其他被抓的人一起唱歌,闹得巡捕没法子。过了一天一夜,巡捕房找不到什么证据,只好把他同许多人都放了。
      第二天是“九一八”纪念日,新旅的团员们无所畏惧,又参加了救国会组织的反日大示威。

      (来源:上海市新四军暨中华抗日根据地历史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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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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