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丕显:红旗十月满天飞——会师海安盛况纪实

发布时间:2021-05-27 14:44   本文被浏览过:


        1940年10月初,黄桥战役胜利结束,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主力在陈毅、粟裕同志率领下继续东进、北上,准备饮马串场河。
        10月8日,我们到达营溪一带宿营,先行进入海安镇的粟裕派参谋来向陈毅汇报,说韩国钧老先生和当地各界代表倡议举行隆重仪式,欢迎陈毅将军及新四军苏北指挥部进驻海安。汇报时,政治部副主任钟期光也在场,陈毅便和我们几个人商量。他高兴地说:“怎么样,老钟,你就辛苦一趟,再跑30里路,连夜跟粟裕同志共同安排一下吧,明天大队人马进城,可以搞得热闹点,扩大影响嘛。把司号班集中起来,奏奏军乐,但要告诉部队,进人新区,千万要注意群众纪律,注意军风纪,不要打了胜仗,就犯骄傲的毛病!”
        当时,党中央多次指示我们:解决苏北问题主要依靠陈、粟部队和南下八路军密切的战略配合,在战役指导上采取后发制人的方针。中原局也曾一再强调:解决苏北问题对建立巩固的华中抗日根据地,坚持华中抗战,推动和争取全国时局的好转有决定意义。现在我们向东、向北移至海安,正是执行中央指示精神所采取的步骤。当时海安是一个富庶的市镇,交通便利,而且位于十字路口,是个军事要冲。控制了海安就能割断如皋、泰州、南通、启东四县的顽军和海安以西以北韩顽主力的联系,北可以直指东台、盐城;西可及曲塘、白米、姜堰、泰州。海安是迎接八路军南下会师的最理想的地点。怪不得指挥部的作战命令中这样规定:“不顾伤亡,不计俘获,占领海安就是胜利!”
        从当时国际国内形势看,1940年10月日军准备发动太平洋战争,占领东南亚,与德寇侵犯非洲相呼应,急欲解决中日战争,巩固南进后方。为此,日方加紧对蒋介石诱降,蒋介石又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以何应钦、白崇禧名义发出的《皓》电,限我在华中与山东的新四军、八路军在一个月内开赴黄河以北,妄图引我入瓮,借日军之手消灭我们。同时又以汤恩伯、李品仙等30万大军压向华中。在这种形势下,韩顽怕新四军北上与八路军会师,我们能够进驻海安,无疑是一个大胜利。

        lO月9日下午3时许,苏北指挥部机关及直属部队,到达海安西南五里庙附近休息待命,整理军风纪,准备参加入城仪式。
        最先迎接我们的是先期抵达海安的粟裕、钟期光同志。他们扼要向陈老总汇报了准备工作情况。随后,部队即迈开雄赳赳的整齐步伐向海安镇进发。虽然经过大战和行军,指战员们一个个仍然精神抖擞,伴着嘹亮的军号声,迈开大步前进。
        到达西门一座木桥时,管文蔚、黄逸峰、朱克靖、陈同生等同志以及海安商会会长、国民党区长等各界代表,早已迎候在桥头。韩国钧老先生因病不能步行,特意乘黄包车在西街等候。陈毅身穿灰布军服,足蹬黑布鞋,神采奕奕,分外潇洒。陈老总一如往常,对韩老先生执后辈之礼,并一再说明黄桥一仗是我军被迫反击自卫,事非心愿,把原来持有“不偏不倚”态度的韩老先生说得连连点头,抱怨韩顽不守信用。
        陈毅会见各界人士,同他们一一握手,又向沿途欢迎的群众招手致意。所到之处,激起阵阵欢腾。喜悦的人们摩肩接踵、翘首踮足,争相一睹陈、粟将军的丰采。
        进驻海安后,苏北指挥部机关就设在东寺庙(现海安中学内)。陈毅和叶飞、管文蔚、惠浴宇等同志,在朱克靖陪同下拜访了韩国钧老先生。其间,经韩老先生再三邀请,陈老总才住进韩公馆南厢一座清静的院落。
        韩老先生的宅第就在海安镇上,是灰瓦多进的老式平房。它的客厅却很别致,建筑在三四尺高的平台上,有门连着本宅。这座客厅很讲究,柚木结构,呈长方形,南北宽五六米,东西长十多米。三面有窗,窗上有雕花窗格,地上铺细花瓷砖。客厅外,西南北三面都有走廊和栏杆围绕,屋顶呈半园形,酷似火车车厢。客厅外是小小的花木庭院,有棵高大的广玉兰,另有些大盆景,曲径幽香,十分雅致。在海 安,或者说在苏北,这样精致的建筑是不多见的。
        陈毅向韩老先生陈述了黄桥决战的经过,说明这一战役是韩顽一手挑动的。他表示,大敌当前,中国人不应该自相残杀,应该一致对外,以国家民族的利益为重。这番话,观点鲜明,是非清楚,充分掌握了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使韩老先生口服心服。后来,他们以诗词书法互酬,关系十分融洽。记得韩老先生第二次写给陈毅的对联是:

暴雨袭神州,哀鸿遍野,
刚峰镇巨浪,砥柱中流。


        新四军来到海安,四乡群众纷纷前来慰问。鸡、鱼、肉、蛋等慰劳品接连不断送到部队、机关和医院。镇上的妇女抢着为指战员缝衣洗被。街上三家浴室免费招待抗日将士洗涤征尘。
        10月10日,八路军南下先头部队胡炳云团进抵盐城以南,与新四军王必成的2纵队在东台以北的刘庄、北驹间会师。这喜讯是通过东台的民用长途电话直接传来的。
        这次会师是八路军和新四军,也是苏南和苏北部队的大会师。久别重逢,大家有数不尽的战况要交流,有说不尽的思念之情要倾诉。当时,整个形势,特别是军事形势对我十分有利。东台是韩顽鲁苏战区副总司令部所在地,已被我军进驻;黄桥一战,韩顽败退兴化,士气低落,我若乘胜前进,不难攻占其老巢兴化,使他在苏北再无立锥之地。然而,陈毅经过缜密的考虑,根据党中央多次指示,在反摩擦斗争中要掌握“有理、有利、有节”原则,同意韩顽通过韩国钧、李明扬向我求和的要求,不再采取军事行动。
        陈毅的考虑是十分明智的。他经过多次与党中央、中原局、新四军军部以及在重庆的周恩来同志电报往还,说明现实情况和今后的行动方针。他是这样考虑的;我党我军总的目标在于坚持团结抗日,韩顽虽然一贯顽固,反共意识根深蒂固,但我们此时倾全力消灭韩顽,反会引起中间势力如李明扬等的恐惧,不利于争取他们,也不利于坚持抗战。再则,黄桥一战,我军有损伤,亦相当疲劳,有待休整,加上水土不服,霍乱痢疾,亦须认真对待。韩顽虽损兵折将,但尚有2万余人,若此时攻打兴化,他势将背水一战,利用水网地形作困兽之斗。如果把韩顽消灭,则汤恩伯、何柱国等拥有30万兵马的国民党军队就会插手进来抢地盘,取韩顽而代之。所以,此时我军应暂停进攻韩顽,稳守已有阵地,利用有利时机,迅速进行开辟苏北根据地的工作。

        黄桥决战之后,我军虽没采取大的军事行动,但敌顽我斗争依然很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韩德勤不甘心黄桥决战的失败,收拾残部勉强拼凑了2万人马,又在山东南下的霍守义112师的支援下,不断对我们进行骚扰,妄想东山再起。日军经过“坐山观虎斗”,对我在其心脏——苏中地区的胜利,异常惊恐,不断增加兵力。
        根据以上情况,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继续团结、改造国民党的地方武装,孤立、打击韩德勤的残余势力。陈毅为了消除李明扬、陈泰运的疑惧心理,应他们的要求,同意在新四军与李、陈部队之间建立缓冲地带,请黄逸峰以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战地党政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出面,组织一支共产党领导的,担任统战任务的外围军,番号为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直属纵队、苏鲁边区游击指挥部第三纵队联合抗日司令部,简称“联抗”。1940年10月10日,经苏北指挥部批准,“联抗”司令部在曲塘正式成立。黄逸峰任司令员,李俊民任副司令员,周至垄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新四军苏北指挥部派张孤梅任政治部主任。这支部队由新四军苏北指挥部、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国民党江苏保安1旅3支部队各抽1个连组成,再吸收一批参军的爱国青年,收编白米、曲塘两个常备中队,共约1000余人,编为4个大队,分驻海安、曲塘、白米以北一线。
        “联抗”建立以后,在白米、曲塘以北的农村担任游击作战任务。在共产党领导下,“联抗”进行了整训,清洗敌对分子,建立党的组织,加强政治思想工作,进行民族意识教育、阶级教育、革命军队的优良传统教育,提高了部队的素质。一年后,刘少奇曾在军部对“联抗”连以上党员干部作过重要讲话,阐述了党的外围军的作用,肯定这是贯彻党的统一战线政策的一个创造。“联抗”可以在特定时间、特定地区,去完成主力部队一时尚不能完成的特定任务。陈毅也说:“你们名义上不是新四军,实际上是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的一部分,要以新四军的标准来改造部队,要继续贯彻执行党的政策,坚持统一战线,要实行党的减租减息政策,发动群众,建立一个巩固的抗日根据地,有力地打击日本侵略者。”
        “联抗”部队的建立和发展,在兴(化)东(台)泰(州)地区积极开展统一战线工作,联合李明扬、陈泰运等国民党地方实力派,团结地方爱国士绅合作抗日,取得了突出的成绩。

        10月的某一天,我在陈毅处看到一份党中央发来的电报。大意说,如果能在苏北地区召开一次有韩德勤、李明扬、陈泰运及新四军、八路军代表参加的各界和平会议,将对建设苏北根据地起很大作用。中央同意陈毅统一苏北军事指挥的意见。刘少奇可与陈毅会合,布置一切。
        当时少奇同志和中原局机关仍在皖东半塔集,大约于10月底才率千余干部抵达苏北阜宁东沟地区。在这期间,陈老总出席了在曲塘召开的苏北抗敌和平会议,与各界著名人士、工农代表、各抗日部队代表共同商定了“苏北各部队团结抗日的临时办法”和“基本改造苏北的办法”。韩德勤拒派代表参加和平会议,进一步暴露了国民党顽固分子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阴谋。
        抗敌和平会议前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不大、影响不小的事。黄桥决战时淹死在水里的89军军长李守维的妻子通过韩国钧、黄逸峰两位向我方疏通,想收回李守维的尸体。陈、粟首长当即应允,并令人用棺木装殓,交她运回兴化。此举不仅使李守维的亲属感恩不尽,也在老百姓中产生巨大反响,各界人士交口赞誉共产党、新四军宽宏大量,通情达理,不愧为仁义之师。
        我军进入海安地区不久,政治影响迅速扩大,猬集在南(通)如(皋)海(门)启(东)地区的各路国民党地方武装,如保安第1旅、南通常备旅、游击第6纵队、工人总队、实业保安团等等,纷纷派出代表与我们接头,表示愿意接受新四军领导,而暗中仍与韩德勤保持联系。鉴于该区日军仅400余人,而国民党军队却有3万之众,社会情况极其复杂,陈、粟首长决定利用这一机会,通过和平协商的方式,团结、争取、改造这些国民党地方武装。于是,他们派陶勇、刘先胜率3纵队进入通如海启各县,协助我地方党、政接收各县政权,推行抗战法令,进行民主改革,开展统一战线工作。我们还在如皋县掘港镇成立了江苏省第4区(沿用旧制)抗日游击指挥部,委季方任指挥,刘先胜任茸II指挥。正如同志们唱的那样:“同志们呀加油干,一直打到东海边。”这就拉开了开辟黄海之滨抗日根据地的序幕。

        1940年11月7日上午10时,在海安中坝北面串场河码头上,陈毅、粟裕同志和党政军机关干部、战士正热烈欢迎刘少奇、黄克诚等同志到来。那天,既是俄国十月革命23周年纪念日,又是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成立1周年纪念日,刘、黄、陈、粟几位首长聚会于海安,更增添了喜庆气氛。
        首长乘坐的“怡丰”轮,拉着汽笛声,刚在码头边停靠。陈毅等同志就热情走向舱口,和少奇、克诚同志等紧紧握手。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会师场面,我的眼眶涌出了泪水。码头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少奇同志面容清瘦,但神采奕奕,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乡音,跟我们一一握手问候。他虽然只有40来岁,但鬓发中已有根根银丝。克诚同志身材修长,戴着近视眼镜,颇有儒将风度。
        当天下午,召开了盛大的欢迎会。粟裕主持会议,陈毅致了欢迎词。在会上,少奇同志作了《目前形势和任务》的讲演。他的热情讲话,使整个会场自始至终沉浸在胜利会师的激奋之中。
        少奇同志临时住在由“中山堂”改成的海安区公所会议室。这小小的四合院还算素雅宁静。刚安顿下来,他就开始了忙碌紧张的工作。
        一天,他在住所听完我对苏北区党委的工作汇报,即对党的建设和政权建设等问题,作了很重要的指示。他说,种种迹象表明,国民党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逆流,投降与分裂的危险依然存在,局部反共内战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所以,苏北部队党组织和地方党组织的建设虽初具规模,但还要作进一步的扩大和发展,以适应新的斗争形势发展,抵抗日寇、汉奸及顽固派对我的围攻,迅速建立和建设抗日民主根据地,长期坚持敌后斗争,抑制时局逆转。少奇同志还提出,可以考虑建立军政党委员会来统一军队和地方党政工作的领导。
        在谈到政权工作时,少奇同志说,新四军、八路军建立的抗日民主政权,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最高形式。我们应该努力宣传、发动各阶层人民积极起来参政,担负起政府的工作,为国家民族利益与大多数人民的利益而奋斗,这样才能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压迫。
        少奇同志的教诲,使我至今难忘。那次谈话后,他还吩咐秘书刘彬,将随身带来的许多文件、文稿拿给我看。并说,搞地方党工作的负责同志,首先应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高度,理解和掌握有关抗日根据地建设的一系列政策。刘彬给我看的有《抗日游击战争中各种基本问题》、《关于抗日游击战争中的政策问题》等几本少奇同志写的小册子,以及有关中央文件,我结合自己的实践和体会,对如何建设解放区,特别对彭德怀、杨尚昆同志领导的华北解放区的实践经验,有了较深的了解。我觉得少奇同志的许多见解是非常难得、极其宝贵的。事实上,它对日后苏中根据地的各项建设工作,都起了不可低估的指导作用。
        我们初到苏北时,由于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武装斗争与统一战线方面,还不太懂得如何收税、征粮。记得在皖南时,部队领国民党政府的粮饷,是不必自行征税、征粮的。总之,我们熟悉的,就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打土豪、分田地,用没收富豪钱财解决红军游击队的粮饷给养。对抗日战争中的经济政策,既缺乏了解,也无实践经验。身在鱼米之乡却吃了一年多的苞谷、大麦,许多同志把肠胃都搞坏了,我也常拉肚子。其实在苏北根据地,大部地区都产大米。后来随着根据地建设工作的深入发展,普遍建立了政权,有了民政、司法、税收、征粮等办事机构,部队和机关吃饭、给养等问题,也就顺利解决了。

        11月中旬,在海安镇召开有14个县代表参加的苏北临时参政会,宣布成立苏北临时行政委员会。这个会议是建立苏北根据地抗日政权的标志,也是各民主党派、各阶层爱国人士组成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标志。会上,少奇同志作了题为《关于建立敌后抗日民主政权》的报告,详尽阐述了我党提出的抗日民主施政纲领。他指出:要坚持抗战,就必须广泛宣传、发动、组织群众,依靠群众;联合一切爱国力量;实行民主政治;建立三三制政权;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开展二五减租;大力发展生产,改善人民生活;肃清贪污盗窃行为,提倡廉洁奉公的作风。会上各界人士纷纷发言,表示拥护共产党的领导,拥护新四军坚持敌后抗战。对刘少奇同志的报告更是赞誉不止。
        少奇同志在海安的时间不长,但他还在繁忙中抽空视察了部队和指挥部、政治部、区党委各机关,亲切地进行慰问,了解同志们的工作情况。在区党委机关的一次集会上,少奇同志又一次对我讲根据地政权工作的重要性,他打比喻说,没有根据地,好比没有家,敌后抗日游击战争是坚持不下去的。根据地的建立,军队是支柱,此外就是政权和党的建设。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有了军队和政权,我们就一定能取得全民族抗战的胜利。
        在少奇同志即将离开海安时,党中央同意了他的建议,批准成立华中八路军、新四军总指挥部,总指挥叶挺同志,代总指挥为陈毅同志,政委刘少奇同志,参谋长赖传珠同志。从此整个华中大根据地的军事指挥就统一起来了。这个任命传达后,同志们欢欣鼓舞之余,又有点依依难舍之情,那是因为总指挥部设在距海安300多里外的盐城,与我们朝夕相处的陈毅等老首长也将与少奇同志联袂赴任,与我们分别了。
        当时,蒋介石、顾祝同、韩德勤都害怕新四军与八路军打成一片,使共产党控制的苏南、苏北,又与鲁、皖相连。他们朝思暮想的是消灭我们,或至少要让陈、粟大军滞留在(南)通如(皋)靖(江)泰(州)一隅之地,发展余地不大,久而自灭。陈毅同志离去,正是革命大局的需要,工作有大发展的朕兆,这是十分值得庆幸的。但从个人的感情上说,我从十几岁起就跟随他一道工作,无论如何也难以排遣离情别绪。
        那天,我去韩公馆南厢小院与陈毅、张茜同志话别,张茜正在打点行装。靠南窗的红木书桌上放着陈毅题赠少奇、克诚同志的一首七绝。时间是1940年11月7日。题目是《与八路军南下部队会师,同志中有十年不见者》:

十年征战几人回,又见同侪并马归。
江淮河汉今谁属?红旗十月满天飞。

        陈毅见我不象往日一样有说有笑,便语重心长地说:“怎么啦,不会想不通吧?我们近几年不常见面,现在又要与你这位老战友暂时分手了。阿丕,说心里话,我真有点舍不得啊!”接着又说:“现在可比1936年冬梅岭被困写《梅岭三章》时要好得多啊。如今革命形势朝更有利的方向发展,我这个司令员也是一个棋子,革命需要把我放在哪里就得去哪里。我们的分别是暂时的,不久定会再见。不说什么伤感话吧。韩紫老借给我的一副云南子还在这里,我们下盘围棋吧。最近我对执黑走星位小飞挂角这一着,又有新的创造,正想实践一下,以后就怕更不得闲暇了。"
        当时我的阅历尚少,有些重大问题处理起来还需要首长手把手地指点。渡江以后,接二连三碰到过许多重大决策,首长们都给我做出了示范和榜样。我感到自己的思想要跟上形势的转变和发展,就得努力学习,提高马列主义水平,遇事多独立思考,多向同志们请教。

        (来源:上海市新四军暨中华抗日根据地历史研究会)

分享到:
抗战史上的今天

展览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