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在我们国家烧杀淫掠,残忍地杀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罪不可赦。我只想上战场打死他们。
我被分到游击司令部炮兵排,驻地在南坪山九溪洞,军事训练一年。炮兵又分炮击手、装弹手、分弹手、射弹手、瞭望手,每个分工都很细,操作要求很严格,不允许出差错,我的工作为分弹训练。经费由乡政府资助,能保证每个兵有饭吃不挨饿,保持精力进行训练。每个兵训练都很卖力、坚强,手被磨出了血泡,没人叫一声,只盼早一天能上战场杀敌。
集训一年后我就上了战场,在永安乡的彭家冲、九溪洞、神岭等地同日本人打了三仗,共打死三百多日本鬼子。后同99师合作在平江一带抗日,部队改编入73军15师三炮营。
我们炮兵队用的迫击炮,炮弹能打八百公尺远。部队共四百余人,白天埋伏在战壕,准备弹药、分发并装好弹药,观察敌情。我负责搬运炮弹,因为是本地人有时会安排侦察敌情。我们熟悉地形,只待天色变黑后多杀几个日本鬼子。1944年8月23日晚,盘踞在永安乡的彭家冲约五百日军在汉奸的指引下来到沙市大桥村的神岭,企图实施烧杀抢掠之勾当,他们有好武器——冲锋枪、机关枪、大炮,还有飞机支援,但只知道以多打少,自认为一开战必胜。我们国军99师调遣在此安营,我们了解敌人的战术,就把部队分散开来,拉长战壕战线,以打乱敌方的计划将日寇围困于神岭。天色一黑我们的指挥长一声令下——开炮,炮弹像火球一样射向敌方,照亮了整个夜空,双方发生激战,此时只听到震耳欲聋的炮声与枪声,直到第二天下午战斗才告结束。战后得知取得打死三百多日本鬼子的辉煌战绩,军民的抗日斗志受到极大鼓舞。这场战斗我们牺牲了三十多个战士,炮兵连长也牺牲了。
这个事发生永安乡的彭家冲,是1944年6月的一天。白天我和另一个士兵侦察敌情,发现在一个快要干枯的池塘中,有嘻嘻哈哈的叫个不停又听不清楚的叫声传出。我俩慢慢靠近池塘岸边,非常惊讶而欣喜的看到:六个鬼子光着膀子、穿着长皮靴、在村上的池塘中贪婪的捉鱼。
鬼子因急切地想捉到不劳而获的美味鲜鱼,竟忘了警惕把枪摞到一起,放在池塘对面不远处的一块草坪上,刺刀朝上,在太阳照射下不时闪着刺眼的白光,衣服帽子堆放在一边。我们查看周围没有鬼子站岗,匍匐绕过池塘岸边来到草坪,将鬼子的枪支搬走,并立即请求我们的官兵支援。鬼子还在得意忘形的抓鱼,我们的官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很快活捉了六个鬼子。我们活捉鬼子的事情传遍整个乡村,军民集到一起围观鬼子,都要求严厉惩罚他们。随后鬼子被上级团队带走。
我部队是在1945年8月的15日下午接到上级紧急命定,迅速赶到长沙县榔梨乡接受日军投降缴械。到达现场时,日军一共五十余个,全部已放下武器,脱下了长皮靴,被要求双手放在腰背部脸朝下趴在地上,没有一个日寇敢吱一声,哪怕是一声咳嗽都不敢发出,完全没有了投降前嚣张狂妄的气势。日本鬼子投降仪式完成后,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我部队将日寇看守在长沙市屯南渡,第二天护送到湖北省的汉口,完成交接。日寇再转到专用的轮船接回日本本土。
完成押送日寇后,我部队被安排在武汉大学继续接受军事训练三个月。抗日战争胜利结束,1945年12月我离开部队回到湖南老家永安乡。我在部队时改名叫‘陈万喜’,因当时的环境担心当兵的经历而受到影响,就在征兵时改了姓名。回到家过着普通平民的生活,重拾旧业,做起了裁缝活、种田,干一天活仅能赚七斤稻谷,当时一百斤稻谷兑换四元钱。一家过着艰苦的日子。土改时当过三年民兵班长。
记得我是一个抗战老兵,我已经很满足,感谢你们还登门来看望,感谢党和祖国还记得我们!
(来源:《团结报》2014年11月29日)